拂衣去

走了,退了,不更了

【梅柳通谒·未时】上辈子杀猪,这辈子遇到屠苏

     ooc我的,新年快乐鸭

   

  你又一次骂骂咧咧走出家门,当头一棒的寒气,轻轻敲醒了沉睡的心灵。你搓搓手,把围巾往上拉了拉,低着头,疾步走向咖啡馆,像个快速移动的铁桶。

  

  你曾一度怀疑,三大姑上辈子是月老的死对头。月老牵良缘,她也喜欢当媒人。在用尽各种公鸡下蛋、母猪爬树之类的奇葩理由后,你实在推脱不掉,又被捆上了相亲的贼船。

  

  其实吧,一开始你对相亲局也没这么深通恶绝,但不知道为什么,三大姑眼光毒辣,总能在茫茫人海中精准识别歪瓜裂枣。那种普信男,大油头,地中海或荷包蛋,以及奇葩恋爱观的人,都是三大姑嘴里的高富帅,温柔款款,会宠人。

  

  进了咖啡厅,你就肠子都毁青了。三大姑只说了姓苏,是医生,挺俊。但,此时全咖啡厅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你这个放寒气的罪魁祸首身上,你身为一个社恐人,感到极度不适,逃肯定逃不掉,你再也不想听着三大姑在过年聚餐时挖苦:这孩子又老了一岁,还是嫁不掉没人要。你能咋办呢?当然是找个幸运观众,转移群众注意。

  

  嗯……靠窗一男的,瘦的似麻杆儿,不时低头浅呷口咖啡,眉眼藏在氤氲热气间,看不真切,他拿着金属小勺徐徐搅着,小勺不时与马克杯碰撞的脆响,似排钟被漏划的音符,化作小精灵,雀跃着蹦上桌,叮叮当当敲着杯子,探头探脑的问:“能不能给我来一口呀?”你以当年食堂抢饭的速度,呲溜一下窜他旁边:“那个……请问你是……呃……”完了完了帅哥姓啥来着?

  

  “举着手机对我傻笑干甚么,想帮我结账?”男子一边眉毛高高挑起,单手撑着头,好整以暇看着你。你干笑两声,收了收口水,讪讪坐下:“你是医生?哎哎,叫啥来着?”男子一愣,问:“屠苏,你呢?人口普查的?”“没啊,我摆烂咸鱼一枚,我家猫出卖se相赚钱养我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女士,您的咖啡请慢用。”你看着服务生端来的大搪瓷杯,思索抵死不认,栽赃店员认错人了的可能。“不会错的,您点单时强调要加几片茶叶,并说就去有帅哥的那桌找您。”你眼看着对面帅气小哥的眼神儿哇,从惊诧变怪异变看海王,半晌憋出句:“品味挺独特,咖啡配茶叶,生怕晚上睡得着?”

  

  这……没法接话啊,你试图有样学样,也开始抿咖啡。但是吧,这搪瓷杯+茶叶,气氛都到这儿了。就见你举杯,挑高眉毛,眯眼嘟嘴,摇头晃脑吹了吹:“嗬~”包了一大口,咕咚咽下,“啧啧啧”,又低头,噗,吐一口茶叶,清了清嗓,摸口袋,哎呀!咋摸不着?再仔细拍拍,嘶……稿子没带。

  

  此时对面帅哥的眼神,已经是:看吧就是个海王,身经百战,估摸着稿子都用皱了还没来得及重印。“那啥,我说我是被捆来相亲的你信吗?”帅哥意味深长看了你一眼,“哦,我也是。”

  

  嘿呀!早说嘛!你两眼发光,苍蝇搓手:“苏医生啊,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啊?”他一口咖啡差点喷你脸上,涨着脸狠狠咳了咳,看向你的眼神多了丝怜悯:“长得就像先天愚型,还非要不断努力证明。”

  

  你恶狠狠剐他一眼:“这不是为了配你嘛?真是不该期望你嘴里吐象牙。”嘁,长得帅了不起啊,乱喷火药。你犹豫了一下,还是按捺不住好奇;“苏医生,像你这样完全可以靠脸吃饭的,为啥非要去学医啊?”他表情悲戚了一瞬,又跟你插科打诨:“我不去,谁来治你的脑子?”“请问是伊小姐吗?”你看着杵那儿的大鲶鱼精,许是故意做旧,目测发量不及苏大强的三分之一,应该能与谢广坤一较高低,一张脸和悲伤蛙如出一辙。

  


  你立马一副眼泪汪汪的表情,死死拽着帅哥的衣袖开始摇:“欧巴,没有你,我和孩子怎么活啊!”低头,报复般把眼泪鼻涕糊他一袖子。又猛一抬头,决绝咬牙,望向三分之一个苏大强:“没事的,我会给孩子找个爸爸。”大强一听送儿童套餐,匆匆摞一句:“我门关了钥匙没带,回家取一次。”脚底抹油,逾墙而走。

  

  这么一搅合,肯定是聊不下去。但,长得帅雀食了不起,这近在眼前的肥肉,不试图抓住他的胃,是不可能的。你豪爽的把一大杯咖啡一口闷,起身拍拍帅哥的肩:“咱俩有缘相识一场,小伙子还没吃晚饭吧,我家坐坐去?”

  

  他狠狠瞪一眼:“就这么轻易带陌生男子回家?唉,明天来医院治治,年轻人不能讳疾忌医。”你顶着他想刀人的眼神:“但是苏医生你耳朵红了耶~,还有你的咖啡要撒了。”他似是气极,把杯子狠狠往桌上一敲,愤然离座,小勺叮当乱响,如受惊的小精灵仓皇而逃。你笑望他的背影,补刀:“明天不要再拒绝人家了哦,苏医生~”

  

  次日,你煲了浓浓一碗汤,给孤寡屠苏献爱心。值班小护士猛踹一脚,带你破门而入:“屠苏医生,找你的。”他似是被打断了思路,一脸不高兴的嘟囔:“我这门干脆拆了得了。”小护士本想跟你说些什么,被屠苏一记眼刀,只得按耐住熊熊八卦之心,指指屠苏,再指指耳朵,无奈般摆摆手,转身出门时不忘再偷瞄两眼。

  

  “大过年还上班,辛苦啦~给你煲的,趁热喝”你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老妈子看好大儿,刚想勉为其难夸夸他,他忽的往前猛一探身,长臂一伸。你暗喜,嘿嘿嘿进度这么快的嘛。他却只是抽出了被保温桶压着的一叠纸,语气带了丝冷冽:“我马上有台手术,对了,这个扫一下”他敛眸掏兜,赫然是他的微信二维码。你窃喜,装什么高冷,还不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,哼哼~~~。他却无情掐断你兴奋喜悦的小花花:“记得把咖啡钱转我”

  

  你转了钱,愤愤走出办公室,什么嘛,这点钱还要计较。小护士终于憋不住,凑上前可劲儿问:“怎么样怎么样?”你颇感挫败的摊在医院的长椅上:“还能怎么样?被人家用手术拒绝了,一堆纸都比我重要。”“什么纸?你动他桌上的纸啦?”小护士看你默然不答,把你上上下下都看了遍,震惊道:“你是第一个动了他写的住院病历,还能完好无损出来的人。”你怔了怔,狡辩:“也没动啦,就是热蒸汽使字有点点糊开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嗨呀!你不知道!”小护士一副过来人模样:“屠苏可宝贝他那一堆纸了,天天翻天天写,桌面上的还算比较新的呢。之前康复出院的几个病人的病历,按下去可以再慢慢蓬起来,他也舍不得丢。”你尴尬的摸摸鼻子,寻思着还是晚上请他吃顿饭表示一下歉意。

  

  嗡嗡~微信弹出了一条消息“今天除夕,晚上来我家吃饭?”屠苏刚下手术台,看到你发的消息,顿感疲惫一扫而空,眼角眉梢不自觉染上了笑意,却又是极损的回复:地址发我,我去多拎点灭火器来。

  

  夜幕降临,你揶揄拎着礼物的苏医生,拂了拂他肩上的雪:“灭火器呢?忘买了?”你家猫倒是无比热情,绕着他的腿蹭来蹭去,打着呼噜用头拱着他的手,见他没反应,索性躺倒在地翻肚肚。你趁机揩油,猫一个鱼跃转身就逃。你气冲冲把它吃到一半的罐罐没收:“嘿!这小没良心的重se轻友,得亏爸爸我心好,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。”


  你牵着屠苏转入厨房,白白胖胖的饺子整整齐齐排着队,“我包的,还不错吧?”转手塞给他一根擀面杖,“甭想着光吃不干啊,帮我擀皮去。”但,他擀出来的皮儿,不是畸形的,就是厚的地方跟城墙似的,薄的地方一碰就是个洞,生怕不会漏馅儿。擀了半天,你只能勉强看中几张不圆不方的凑合用。你又塞给他一张擀好的皮儿:“包饺子总会的吧”一个转身发现他在很认真的打着外科结。他还不停叨叨:“这可是我特供给你的爱心饺子,像你这么笨,是发现不了它独特的美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你把牙咬的咯咯响:“是,有种不顾人死活的美,等会儿这饺子第一口你先吃。”你又推着他去下饺子,他一手捏饺,一手拿锅盖当盾,如投手榴弹般扔下几个饺子,猛地把锅盖死死摁上,发出“砰”一声闷响。他尴尬的咳两声,指着冰箱上的照片:“这照片上泼猴儿似的是你?”你瞟了一眼,单手叉腰洋洋得意:“瞧着孩子,打小就水灵。不像旁边那小孩,瘦的跟牙签似的。”他叹道:“唉,小时候还长得勉强像个人。现在已经开始义无反顾往单细胞生物的方向生长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你嘟着嘴将他推出厨房,水沸后捞了个饺子粗粗一尝:“嗯!咸淡正好!”又兴冲冲夹了个外科结饺子,刚转身,屠苏略带歉意的看着你:“抱歉啊,病人病情突变,我去看看。”你背过身,狠狠抹了一下脸,声音有些闷闷的:“如果饺子坨了你还没回来,我可就一个人吃独食啦,饿死你才好呢。”

  

  斜靠在沙发上的你,无聊的数着秒,在听到微信提示音后瞬间弹起。备注是苏大菜男:手术结束了,回来关怀留守小美。你翘着嘴哼哼:快回来吧,孤寡大帅。你又逗了会儿猫,对着它的肚子猛吸,它抗议般嗷嗷乱叫,骂你毁它清白。本是抱着等屠苏回来再下饺子的心思故意磨蹭,但你一看时间,心头猛然一跳,随便裹了件衣服,就冒着朔朔寒风冲出门。

  

  手电的强光将小巷照的恍如白昼,屠苏用尽全力砸下最后一拳,像受伤的困兽,无暇舔舐伤口,挣扎着发出生命中最后一声怒吼。你血红着双眼,飞身上前,大喝一声:“找死!”电光火石间,已将一人双手反剪。又扯下几人套着头的破洞黑丝,将几人下巴统统脱臼,手起刀落。那几人只是徒劳的张着嘴,因被斩断双腿,如蚯蚓般扭作一团。你又蹲下身,赶紧给屠苏撒了些止血的药粉,侧头夹着手机,打电话给师兄:“这儿有几条蛆,劳烦你来收尸。之前装的红外高清摄像头算是派上用场了。”屠苏轻声哼哼:“就些皮外伤,瞧你没见过世面那样,大过年的,别去医院了,急诊医生也不容易。”你气的嘴唇狠狠抖了抖,还是软声道:“好,我们回家。”又气呼呼小声嘟囔:“嘁,大慈大悲圣母心,谁来心疼你?”他用气声回道:“这不还有你?”你加快了返家的步伐,嘴上仍是不依不饶:“我再心疼你,我就倒八辈子血霉。”


  雪搓绵扯絮般越下越大,你听着他呼吸声越来越轻,恨不得插翅飞回,他却笑咳道:“倒是不得不跟你这笨蛋白了头,记得对我负责。还有,你之前问我干嘛学医,我……”你恶狠狠道:“你再可劲儿叭叭,信不信我一掌把你劈成哑巴。”

  

  回到家你才看清屠苏的伤多吓人,除了要害,能伤的地方没一寸皮是完好的。他迷迷糊糊的,双颊烧的通红。你又是给他止血,又是拿毛巾冷敷退烧,陀螺般转了一整夜,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,才长呼口气将将合眼。趴着浅眠没多久,又蹦跶起来给屠苏熬粥,哐哐倒着凝血补气的料。回至床前,屠苏还睡着,被褥随着呼吸轻轻起伏,阳光透过窗帘暖暖洒下,你敛眸将他头发理至脑后,摸了摸他额头,松口气:“还好,退热了。”又瞅见他眼下一片青黑,估摸着是熬大夜的罪证。你恨不得往他脸上倒三斤面粉让他直接变大熊猫,他忽的颤身狠狠咳了咳,你赶紧屏息凝神,将他被褥提了提,见他呼吸渐渐回归平稳,才做贼似的蹑手蹑脚轻轻合上房门。

  

  你开始怀疑屠苏的身子是铁打的。

  

  只是转身盛个粥尝个味的功夫啊!这男的上一秒还咳的鲤鱼打挺,下一秒就满脸虚汗的扶着墙挪到客厅。你把碗一搁,咬牙切齿扶住他:“我真是个倒霉蛋,心疼你干啥。”他靠着沙发,微微阖了阖眼:“记得某人昨天还想把我一掌劈哑,谋杀你牙签似的亲夫。”



  “我以前,腿还没好的时候,总被人追着骂瘸子,还被扔小石子。屠苏抿了口粥,语调轻松,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:“她总说我干巴的像牙签,我总损她跳脱的像泼猴。后来啊,这泼猴摔坏了脑子……哎哎,你怎么哭了。我不说就是了。”


  你狠狠吸了吸鼻子,呛咳了一声,道:“猴子摔坏了脑子,缠着牙签让他治。猴子每天强迫牙签吃南瓜饼,信誓旦旦的说,总有一天牙签能被她投喂成筷子。”他微微一哂,接过话茬:“那猴子还倒拔垂杨柳,不管三七二十一往院里一插。逼着牙签发誓,一定要长得比这树还粗壮,不然就天天灌他南瓜饼。还揪着只小猫做见证。几个常来欺负人的熊孩哪见过这么彪悍的女的,吓得撒丫子跑。”


  你突然没头没脑抛下一句:“等年后,去看看那棵杨柳吧。”他愣怔了一下:“想用刺激疗法找回记忆?”你觉得再翻白眼,就翻不下来了,便不再理会,自顾自的说:“那泼猴长大了,想起童年的事,想起那些晃动的树影。想起那只小猫把树下的土当猫砂,想起与牙签靠在树下,看着日影西斜,望着厨房炊烟,听着乡亲们不断催在外面疯野的孩子,快快还家。当时还总蹭吃蹭喝来着。唉,可惜不管牙签怎么劝,那些乡亲们每次小病拖着不治,大病两眼一抹黑瞎治。”


  屠苏突然盯着你,一字一句道:“所以你不断说牙签牙签,是不是在内涵我是细🐶”你也意味深长的看着他:“年轻人不能讳疾忌医嘛,早发现早治疗。还记得你离乡时,我对你说的嘛”,你一脸坏笑,与他异口同声不同音:“狗富贵,莫相忘”等屠苏伤一养好,他就身体力行的证明,他到底有没有讳、疾、忌、医。

  

  你揉着腰问:“所以当时在咖啡馆,你就认出我了?”他哼一声:“谁跟你似的,这么说你没认出我?看来印象不够深刻啊。”说罢又要压上来。“欸,打住打住!留得青山在,不愁没柴烧”你心虚笑笑,“况且这么多年,你都面目全非了,我总不能看到个帅的,就饥渴而顿踣,扑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叭,又嘴硬的小声嘟囔,“而且你态度这么冷淡,我还以为你没认出我呢。”转而理直气壮:“所以都怪你!”


  大雪冲刷过泥泞的小巷,依旧会有爷爷推着糖葫芦车,笑着问白白胖胖的小朋友:“来一串儿?”依旧会有阿婆推着早餐车,大饼油条的香气勾的路人走不动道儿。依旧会有壮实的小伙,端着一大笼热气腾腾的包子,吆喝道:“新鲜出炉的包子哟!来一来看一看咯~”幼时你也曾故意挤眉弄眼揶揄他:“阿拉苏医生了ve起哦~要悬壶济世哦~~~”他闷闷的把盘里的南瓜饼戳的面目全非,仍是不答话。你带着围巾,像窗外呼出一口气,歪着头欣赏那一小团白雾渐渐消散,屠苏的未答之言,你已心中明了,为何学医?一为卿,二为人间烟火。


  

  

屠:“你是不是馋早餐摊了。”

--“我不是,我没有,别瞎说”(咽口水,但肚子咕咕叫)

屠:“没关系,我可以把你喂饱”(关窗帘,拉灯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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